葉七泯i

过气文手兼词作,主全职副盗笔。偶尔产一些冷门的粮。三次镇魂和赵磊。学生党低产get√

【薛晓】残花

清明节,记薛洋苦守空城八年,侯一不归魂。
【一】
薛洋拿鼻尖轻轻蹭着晓星尘的脸,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:“道长,你就陪我出去玩一次吗?你看看,现在是春天了,正适合踏青啊。”
眼上系着白绫的青年没有回答。
薛洋把头继续往前靠,贴着青年的耳边继续说:“道长,你再不回应我,我可就自己出去咯,我自己出去,看见不顺眼的人就杀掉。”
青年一动不动。
薛洋突然远离了一些,正视着晓星尘的白绫,仿佛在与他对视一样,他从喉咙里发出低吼:“晓星尘!”
对了,是他忘了。
晓星尘,早就死了。
【二】
城外的柳树渐渐抽出新芽,低矮的枝丫甚至垂到了水里,风一吹,荡起层层涟漪。湖对岸的桃花也已盛开,掉落在水中的花瓣打着小小的旋。
紫衣少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,惬意地看着面前的小湖。
“道长,以后我们每年都来踏青好不好?”薛洋对着一旁坐在石头上的晓星尘说。
似是感到微风拂面的春意,晓星尘唇边漾起点点弧度,轻声应到:“好。每年,我们都来踏青,赏柳枝,赏桃花。”
薛洋掉过头,趴在草坪上看着晓星尘,用戏谑的语气说:“那,道长是更喜欢柳条,还是更喜欢桃花?”
晓星尘刚启唇:“自然是……”
薛洋赶忙插了一句:“还是说,道长更喜欢我多一些?”说罢,薛洋盯着晓星尘的脸,看看会有什么表情。
晓星尘无奈地笑笑:“你呀……”
薛洋笑嘻嘻地接过话茬:“既然如此,道长怕是喜欢我多一些了?这样更好,道长一年四季不论刮风下雨都能见到我,何须踏春这么麻烦?”
晓星尘像是已习惯薛洋口头上时不时对于自己的戏耍,接的颇为流畅:“那明年,我们便不来了?”
薛洋赶忙坐起来拉着晓星尘的衣摆:“道长不可!道长爱我,我爱踏春,道长必是要年年陪我的!”
那不染世俗的白袍被薛洋轻轻拉扯,粘上了些许泥土,薛洋看着颇为碍眼,拔出降灾割掉了那一小块的衣料。随后薛洋站起来,拉着晓星尘骨节分明的手掌:“道长,走吧,我们回家。”
【三】
“道长道长,这是我从市集上发现的新酒,竟是用桃花瓣酿成的,滋味颇好,我便顺道出了趟城从郊外捡了一堆桃花瓣,我们也酿点桃花酒如何?”薛洋兴致冲冲地从门外进来,衣的前摆被他当成了一个简易的布兜,里面放了好些桃花瓣。
晓星尘微微一笑:“若是你喜,那便酿上吧,不过记得把花瓣洗洗。”
“道长想喝吗?”薛洋把一堆花瓣撒在桌上,又把挂在腕上的酒放在桌上,然后凑近了晓星尘,“对了道长,你有没有桃花味的糖啊?”。
晓星尘已经闻到了从罐中散发出的清香,确实令人感到欣喜,放下手中的拂尘,从桌边拿起一个小篮子,把花瓣扫进篮中:“没有。你喜便足矣,我从不沾酒。”然后就转身向小溪走去,帮薛洋清理这些即将酿酒的花瓣。
薛洋拍开封泥,他早已开过一次了,不过想留些给道长,便又封上了,结果道长并不领情,他只好自己喝完啦。
喝了一口,薛洋想了想,起身出了门,还是去帮道长一起洗花瓣吧。
道长那么出尘的人,他怎么忍心让他沾上泥土呢?
但是他真想看看,羽毛落入泥沼中的模样。
【四】
薛洋看着面前自尽的晓星尘,有些愣住了,眼眶微微泛红,感觉好像有些站不稳。
他的道长,浑身是血的倒在他面前,白衣早就不可避免地沾上污泥,就连那最为干净的白绫,也被眼眶里涌出的血泪染红。
薛洋微微启了启唇,这真的是他想看见的吗?他想看见的,落入凡尘的道长。
道长,起来了,春天了。
道长,起来了,该陪我去踏青了。
道长,起来了,今年的桃花特别好看。
道长……
“晓星尘!你倒是起来啊!”薛洋突然爆发出怒吼。
地上的青年没有回话。
“晓星尘,你再不起来,我就去杀光全城的人,然后砍掉所有的柳树和樱花!”
“晓星尘,你起来啊!!”
“晓星尘!!!”
薛洋就这样吼着,吼到嗓子都哑了,用尽了全部的方法,他终于知道,他的道长,只剩下这点拼不齐的残魂了。
薛洋跌跌撞撞地跑出去,他也不知道自己往哪跑,等到回过神来,已经到了城外的桃花林。土地上铺了一层桃花瓣,薛洋低下身,捡起一片花瓣,花瓣边缘已经有些泛黄,怕是已凋谢多时。
“道长,以后我们每年都来踏青好不好?”那时的薛洋这样说着。
道长,桃花都谢了,你怎么还不陪我来踏青啊。
薛洋伸手折了一枝桃花,在一棵树下挖了起来,直到碰到了硬物才停下来。
这两坛酒,竟还在这里……
薛洋伸手一抓,拍开封泥,大口往嘴里灌着酒,有些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,沾湿了衣领。
酒已经到时候了,甚至有些微微地辣,带着一股桃花的香气。
薛洋几口灌完了一坛,拎着另一坛往义庄走,路上去了趟裁缝铺,买了白衣和白绫,老板看见他时被吓得不敢动,胆战心惊地迅速缝出了白衣,剪了白绫,赶忙送走了这尊大爷,连钱都没敢要,只是薛洋往柜台上随意扔了一两银子。
回到义庄,薛洋醉眼朦胧地看着最中间浑身血污的晓星尘,把东西放在桌上,替他换上新衣衫,擦干眼眶里的血迹,系上新白绫,然后抱起晓星尘,放进他看见的最好的棺材里,轻轻蹭着他的脸。
“道长,城外的桃花落了。”
“今年的踏青,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的。”
“道长……我们酿的桃花醉,很好喝。”
可是为什么,它醉不了我呢。
道长,晓星尘,可还在这里呢。
薛洋站起身,散开头上的发髻,褪下身上沾着血污的衣裳,换上白衣,系上白绫。
他拿起一块布,轻轻擦着霜华,然后把霜华归于剑鞘,负于背上,拿起拂尘。
道长,你要是不想被我抢走你的身份,你就赶紧醒过来啊。
不然,道长,你的名号会变成什么样,我可管不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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